近十年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现状、热点与趋势

                                                    ——基于美国5种SSCI高等教育期刊的可视化分析

摘 要：对2005—2014年间美国5种SSCI高等教育权威期刊的论文进行文献计量学和描述统计分析，选取作者机构、共被引文献、关键词、前沿热点、知识基础等关键变量，通过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客观呈现近十年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现状、热点与发展态势。研究发现，前沿热点围绕学生主体展开，聚焦于在线学习、学生评价、职业规划、大学转型、招生入学等主题，且侧重对具体问题的实证研究，作为知识基础的经典文献有《大学里什么最重要：回顾关键性的四年》《大学如何影响学生》《离开大学：重新思考学生流失的原因和措施》等。
关键词：美国高等教育；学术期刊；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美国是世界上高等教育最发达的国家之一，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的经验与变革对全球高等教育的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力。在高等教育研究方面，美国拥有丰富的学术土壤和顶尖的科研力量，美国学者在全球高等教育研究领域的学术地位具有显著优势，研究成果的数量与引用频次位列权威期刊之首，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国际影响力较高。学习借鉴美国高等教育的先进理念和发展经验，有助于推动我国高等教育改革与创新，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质量与国际竞争力。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一）数据来源
　　据2014年数据显示，SSCI收录教育学期刊219种，有12种高等教育研究期刊，其中美国有6种。依据图书情报学中的Bradford定律可知，某一专业领域的核心论文往往集中发表在少数顶尖杂志上，这些论文基本涵盖了该领域的总体状况。因此，本研究根据2015年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对各期刊引证报告(JCR)数据，选取了5种美国高等教育综合期刊样本，以此来揭示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现状，本文对期刊影响因子、发文数量、被引频次等方面进行了统计(详见表1)。这5种期刊中美国学者发表的学术论文总数占89%，其中有3种期刊美国学者发文数占96%以上，虽然研究成果并不全部针对美国高等教育，但是可以在较大程度上代表着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总体情况。

表1 美国5种SSCI高等教育期刊分布

本文采取目的性抽样中的一致性抽样原则，对SSCI数据库中这5种期刊2005—2014年美国学者的论文数据进行检索，通过数据清洗处理，剔除书评、会议综述、勘误等非学术性文章，共获得有效文献数据1040条，详见表2。根据WOS学科类别统计，上述学术论文主要分布在两个学科，分别是教育学和心理学，教育学刊载的论文有909篇，占全部论文的87.4%；心理学刊载的论文有131篇，占全部论文的12.6%。

表2 5种高等教育期刊美国学者发文的年度分布

（二）分析方法
　　本研究对采集的期刊论文进行了全面的文献计量学分析。文献计量学方法是以本研究领域文献的外部特征为研究对象，采用数学与统计方法探索学科文献的各种特征及量变规律，以此来描述、评价和预测本领域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本研究采用的分析工具是由美国费城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开发的信息可视化应用软件(CiteSpace)，对美国5种SSCI高等教育期刊的1040篇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分析所使用的数据均来自美国科学技术信息情报所(ISI)的Web of Science文献检索平台。本研究设计的分析框架包括三方面，一是对论文基本特征的分析，包括年度分布、核心作者、研究机构等方面；二是对高等教育研究前沿领域的分析，运用软件对1040篇论文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探索美国高等教育研究前沿；三是对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知识基础分析，对1040篇样本论文的参考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共被引知识图谱。此外，本文也运用了Web of Science的在线统计分析功能获取了部分数据，也借助了Excel软件进行相应的数据统计和分析。
　　二、数据统计与结果分析
　　（一）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分析
　　表1统计了近十年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的发文量、影响因子及被引频次，数据显示：在发文量方面，《高等教育研究》和《高等教育杂志》排名靠前，分别为365篇、278篇，占全部论文的54.7%，两种期刊的被引频次明显高于其他期刊，分别高达1509次、1477次；从影响因子看，《互联网与高等教育》《高等教育杂志》和《高等教育研究》位列前三，影响因子分别为2.463、1.164和1.160。由综合发文量、影响因子和被引频次等因素可知，高等教育杂志、高等教育研究和互联网与高等教育均属于高等教育权威期刊，在美国甚至国际高等教育领域具有较高的学术影响力。为进一步探索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的关联性及各期刊聚焦的研究主题，本研究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期刊共被引知识图谱和关键词共现图谱进行分析，详见表3。

表3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聚焦的研究主题

根据表3可知，《高等教育杂志》《高等教育研究》和《高等教育评论》均属于聚类0，该聚类主要关注的研究主题为大一课程、学生冲突、黑人学生、制度因素、大学生毕业等。《互联网与高等教育》属于聚类2，该聚类主要关注的研究主题为多因子分析、学科教学效果、学院教职工、学生评价、博士课程等。《高等教育多元化研究》属于聚类4，该聚类主要关注的研究主题为叙述手法、理解情绪反应、招生政策变化、学术环境、交叉学科等。
　　（二）高产出作者群分析
　　核心作者群是指在某一期刊中发表论文较多且影响较大的作者集群，是形成大量期刊文献流的重要方面，能反映出某学科领域的基本研究态势。美国科学计量学奠基人普赖斯曾提出了“大约10%的杰出科学工作者发表的论文量占全部论文量的一半”的科学推论。为掌握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研究者的科研能力和集群分布，本文对近十年美国学者在5种SSCI高等教育期刊的代表性作者群进行统计，详见表4。

表4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核心作者群分布(前10位)

表4显示了5种高等教育期刊中前10位的美国高产作者，共来自8所美国大学，合计141篇，占全部文献的13.56%。由普赖斯定律可知，只有核心作者发文数量占总量的50%时，该学科的高产作者群才算形成，表4显示出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的核心作者群特征并不明显。但是，从作者发文的H指数和最大引用频次看，10位高产作者也算是当前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的代表性人物，其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美国高等教育的最新研究动态。比如Mayhew, Matthew J的著作Spirituality in College Students’ Lives: Translating Research into Practice；Pike, Gary R的著作Assessing the Generic Outcomes of College: Selections from Assessment Measures；以及Umbach, Paul D的论文Graduate School Choice: An Examination of Individual and Institutional Effects等成果，均在美国甚至国际高等教育领域产生一定影响，体现出对本学科研究的前沿引领作用。
　　（三）核心学术机构分析
　　表5为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核心学术机构分布情况，本文采集的1040篇论文中有514篇来自这10所大学，占比49.42%。根据普赖斯定律可知，这10所大学发文数量接近发文总数的50%，可以说形成了核心发文机构群，H指数与引用频次也比较高，与发文数量存在一定的正相关，详见表5。

表5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作者机构分布(前10位)

由表5可知，这10所大学在美国高等教育研究领域中有较大的影响力和代表性，对整个高等教育学科的发展有重要贡献。从H指数和引用频次来看，加利福尼亚大学、印地安纳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的学术影响力较大，发文数量也均占比5%以上。为深入分析上述学术机构间合作情况及影响力，本文运用了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进行机构合作的知识图谱分析，旨在分析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力量的布局情况。研究发现，美国高等教育研究领域主要形成6类学术机构凝聚子群合作图谱：以佐治亚大学、爱荷华大学、康奈尔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以印地安纳大学、密西西比州立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以密歇根大学、马里兰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以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范德堡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以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以加利福尼亚大学、纽约大学等为中心形成的凝聚子群。
　　（四）研究主题与前沿热点分析
　　关键词（Keyword）是一篇学术论文中最能揭示研究主题、反映主题信息特性的词汇或短语，是每一篇文章的核心与精髓，可以通过高频关键词的统计，分析某一领域的总体特征、热点与发展趋势。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的1040篇论文进行关键词词频共现分析，旨在揭示美国高等教育的研究主题、结构与前沿热点，形成了高频关键词列表（见表6）和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1）。

表6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高频关键词分布(前40位)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构建过程中我们首先设定阈值，具体包括节点出现频次、节点共现频次、余弦相关系数，其中阈值为2,2,20；4,3,20；4,3,20，表示图1中的关键词满足出现次数超过2次，关键词共现次数超过4次，关键词间相似系数大于0.20等3个条件。
　　根据图1中的节点大小寻找关键节点，以便揭示出近十年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热点主题。最大的节点是高等教育，表明了美国5种期刊的论文高度集中在高等教育领域，期刊的专业特色明显。比较明显的节点还有多样性、学生、模型、学院、全体教职工、结果、持续性、知觉等，可见美国5种权威期刊比较关注以大学生为本的人才培养问题。为进一步分析高频关键词间的亲疏关系，有效挖掘潜在的价值信息，揭示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前沿热点，本研究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关键词共现聚类与突现主题词形成的叠加图进行图谱分析，详见表7。

表7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高频突现主题词共现聚类分布

总之，通过对图1、表6和表7中共现关键词聚类图谱的关联分析可知，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前沿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
　　1. 关注以大学生为主体的学生发展、知识素养、课程建设等人才培养问题，主要涉及学生参与、大学生调查、学生成绩、留级、作弊、奖学金、职业规划、社会融合、社会资本、道德推理、世界观、宗教经历、社会化、经验、跨学科知识、研究生教育、多层次评价、测试分数、主修科目、高效课程计划、STEM领域、课程衔接、课堂学习共同体、教学形式、理解情绪反应等。
　　2. 关注高等教育发展与高校内部治理等问题，主要涉及本科院校使命、高等教育修正、社区学院转型、透明大学、阻止特权、大学承诺、承担义务、规范标准、学术环境；综合性大学、国际学院、顶尖文科学院、研究型大学；原始招生能力、招生影响、招生政策变化、登记入学、四年制学位；经费资助、预付学费、筹款行为、定价策略；教育领导、霍兰德、全体教职工、教授类型特征、工作满意度等。
　　3. 关注教育信息化，即现代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教学的挑战与变革。主要涉及在线学习、远程学习环境、万维网、Facebook、多层次模型、学生综合选择模型、全球学习、效度、电子邮件、持续性、交叉点、鸟瞰图、调查框架、调节效应、身份等。
　　4. 关注高等教育公平，主要涉及非裔美国人、印第安人学生困难、黑人学生、女权主义研究、女性友谊、雇佣女性、性别、民族、种族互动、种族差异、家庭纽带、多样性、冲突、批判性、雇佣本科生、揭穿反智主义、科学家捐助、个人因素、满意度等。
　　（五）文献共被引与知识基础分析
　　知识基础是一个有利于进一步明晰研究热点本质的概念，如果把研究前沿定义为一个研究领域的发展状况，那么研究前沿的引文就构成了该领域热点的知识基础。为探究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前沿及其发展过程中的知识基础文献，本研究利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了文献共被引分析。本文采集的1040篇样本共有34188篇参考文献，分析形成国际高等教育研究的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见图2），网络图谱中包括节点253个，连线445条。

表8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文献共被引分布(前10位)

对图2和表8进行关联分析可知，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的文献共被引网络中有多个比较突出的关键节点，有效反映了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知识基础及其研究热点的动态。从被引频次和中心度值来看，上述高被引文献发挥了较好的媒介作用，反映了这些文献对整个美国高等教育知识资源的较高控制力，而且这些节点将成为网络中由一个时间段向另一个时间段过渡的关键点。因此，挖掘出这些关键节点对于探索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的经典文献和主要理论具有重要价值。
　　由图1和表8可知，最大的节点是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高等教育研究院院长亚历山大·奥斯汀(Alexander W. Austin)的著作:《大学里什么最重要:回顾关键性的四年》(What Matters in College: Four Critical Years Revisited)。其被引频次和中介中心性也最高。本书在对美国2万名学生、2.5万名教职员工和200个机构的大量调查基础上完成，主要阐述了大学中学术项目、院系组织、学生同伴群体等各种因素如何影响学生的大学经历。本书有效揭示了学生在大学学习的核心要素，学生如何在大学里发生改变并实现发展，以及大学组织该如何强化这种发展，反映出美国高等教育研究中对大学培养创新型人才使命的共识。
　　第二篇经典文献是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帕特里克·特伦兹尼(Patrick T.Terenzini)和美国爱荷华大学的欧内斯特·帕斯卡雷拉(Ernest T.Pascarella)合著的系列著作《大学如何影响学生》(How College Affects Students)。该书是国际高等教育领域中具有深远影响的著作，其3个版本在前10位高共被引文献中占据三席。该书以“大学对学生影响”为研究核心，提出了大学影响学生变化的理论模型，涉及大学生学校学习和未来发展的各个方面。既包括学生学习、认知发展、智力和分析能力，也包括学生未来的社会经济参与、职业、社会文化和宗教信仰，甚至还探讨了学生未来的生活质量、婚姻家庭、消费投资等方面。该书对大学的学术研究、改革实践和公共政策等方面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对国家、州政府及大学制定有关学生政策提供了高质量决策信息。
　　第三篇经典文献是美国雪城大学文森·特拓(Vincent Tinto)的著作《离开大学：重新思考学生流失的原因和措施》(Leaving College: Rethinking the Causes and Cures of Student Attrition)。该书从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和制度智慧等方面研究了大学中学生流失现象的问题与根源，并提出了如何阻止学生流失的系列建议，核心是推进学生社会生活与大学学习生活的有机融合，并强调要突显学生班级生活和多元化大学共同体的重要性。
　　此外，还有美国芝加哥大学史蒂芬·劳登布什(Raudenbush, Stephen W)的著作《多层线性模型：应用和数据分析方法》(Hierarchical Linear Models: Applications and Data Analysis Methods)，该书是社会行为研究领域中科研人员和学生处理数据的重要方法，属于高级研究方法论著作。同时，还有一篇重要学术论文，是由美国密歇根大学帕特里克·古林(Gurin, Patricia Y)发表在《哈佛教育评论》的《多样化和高等教育：教育成果的理论和影响》(Diversity and higher education: Theory and impact on educational outcomes)。
　　为进一步分析高被引文献构成的谱系关系及其重点关注的研究主题，本研究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文献共被引聚类图谱与突现主题词共同构成的叠加图进行统计，详见表9。

表9 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文献共被引图谱聚类及标签

由表9可知，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文献共被引图谱形成了11个主要聚类，各聚类按照大小原则排序，对各聚类的大小、规模轮廓值、平均发表年份和聚类标签依次统计在内。以聚类1为例，该聚类共有31个节点，规模轮廓值为0.763，引文平均发表年份在2000年，三种算法的主要标签分别为种族互动、道德推理、预测研究。概括来讲，11个主要聚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5种高等教育期刊高共被引文献的研究热点与主题，11个主要聚类涉及的研究主题有：社会融合、种族互动、大学生调查、大学生入学、研究生教育、预付学费、博士教育、招生影响、教学形式、多因子分析、科学、考试等。
　　三、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1. 这5种样本期刊均为国际知名的高等教育期刊，表明美国高等教育研究处于国际领先地位，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国际影响力。其中，《高等教育研究》《高等教育杂志》和《互联网与高等教育》的发文数量与成果质量较高，在美国甚至国际高等教育领域具有较大的学术影响力，期刊主要聚焦于大一课程、学生冲突、黑人学生、多因子分析、学科教学效果、学生评价、博士课程等研究主题。
　　2. 高产作者方面，马修·梅休、乔治·库恩、尼古拉斯·鲍曼、保罗·乌姆巴赫、加里·派克等学者是美国高等教育领域的高产作者群体，其经典文献代表着美国高等教育的最新研究动态，也具有较高的国际影响力。权威学术机构方面，加利福尼亚大学、印地安纳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的发文数量、被引频次和H指数较高，机构的学术影响力较大。形成了以佐治亚大学、印地安纳大学、密歇根大学等为中心的6类学术机构凝聚子群。
　　3. 美国高等教育的研究热点聚焦于4个方面：一是研究以大学生为主体的学生发展、社会参与、知识素养、课程建设、教学计划等人才培养问题；二是研究高等学校发展、内部事务管理、研究型大学建设、高校招生入学、办学经费、教师发展等高校管理问题；三是研究现代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教学的整合、在线学习、远程教育等教育信息化问题；四是研究非裔美国人、印第安人学生、女权主义、种族互动、多样性等高等教育的公平问题。
　　4.支撑上述研究热点的经典文献构成了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重要知识基础，有《大学里什么最重要：回顾关键性的四年》(亚历山大·奥斯汀)、《大学如何影响学生》(共三个版本，帕特里克·特伦兹尼和欧内斯特·帕斯卡雷拉)、《离开大学：重新思考学生流失的原因和措施》(文森·特拓)、《多层线性模型：应用和数据分析方法》(史蒂芬·劳登布什)、《多样化和高等教育：教育成果的理论和影响》(帕特里克·古林)等。
　　（二）启示
　　1. 研究对象：聚焦以大学生为中心的人才培养问题。在1998年首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宣言《21世纪的高等教育:展望和行动》中提出:“在当今日新月异的世界，高等教育显然需要‘以学生为中心’的新视角和新模式”。从近十年美国5种SSCI高等教育期刊的文献分析看，美国高等教育研究中十分强调以大学生为中心的研究视角，前沿热点中多是围绕学生发展等相关问题展开，比如有学生参与、职业规划、社会融合、多层次评价、测试分数等。在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经典文献中，《大学里什么最重要:回顾关键性的四年》《大学如何影响学生》《离开大学:重新思考学生流失的原因和措施》等也均关注到了大学教育与学生培养的关系。对于我国高等教育研究而言，既要紧密关注美国等发达国家高等教育的前沿热点，保持研究领域与学科发展的最新导向和趋势同步，也要注重研究的针对性和本土化，努力形成中国特色高等教育学科体系。
　　2. 研究方法：加大对微观应用选题的实证量化研究。通过对热点主题词的分析可知，学者们对高等教育学科的实证研究方法给予高度关注，比如有多层次模型、多因子分析、大学生调查、基准测试等高频关键词；在关键词的强引用突变图中也发现，研究方法正由简单的问卷调查向专业的量化分析转变；而且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一个重要知识基础《多层线性模型:应用和数据分析方法》，也是对多元线性高级研究方法的分析。同时，从文献共被引网络、共现关键词等维度分析，美国高等教育研究选题也多侧重于微观应用领域的具体问题。比较而言，我国高等教育选题多偏向于宏观领域，采用实证量化研究方法的比例也远远不足。因此，未来我国高等教育研究在选题上要进一步树立问题意识，强化以问题为导向的微观应用研究，关注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中的具体实践问题；在研究方法上要加大实证量化研究方法的运用，从而形成更加科学的知识累积和学术传承路径，不断丰富我国高等教育学科的理论体系。
　　3. 研究内容：关注现代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的融合。计算机互联网和通讯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对全球高等教育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近期以MOOC为代表的网络在线课程，更是给高等教育教学带来了革命性变革。美国学者对现代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的融合发展极为关注，在本文选取的5中SSCI高等教育期刊中，《互联网与高等教育》重点关注互联网和信息技术对高等教育教学的影响、在线课程开发、网络教学案例等。美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前沿热点中对教育信息化的关注度也较高，共有相关研究成果132篇，占成果总量的12.69%，其研究内容主要聚焦于在线学习、学习支持服务、网络信息技术、多层次模型等教育信息化主题。为应对信息技术对教育发展的“革命性影响”，我国高等教育要加大对信息技术与高校教学深度融合、慕课（微课、翻转课堂）建设、信息技术应用于教学管理等主题研究，实现以信息化手段引领教育理念和教育模式的创新。
　　4. 研究机制：开展同行机构间多主体协同创新研究。美国高等教育研究水平在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不仅是因为其拥有的学术土壤和顶尖科研力量，其学科领域的学术共同体和机构合作群建设也发挥了重要作用。研究中发现，美国高等教育研究领域已经初步形成了6类学术机构合作凝聚子群，在高产作者群体中也形成了数量不等的学术共同体派系，这有助于提升学科研究团队的核心竞争力和实现重大课题攻关。因此，我们要积极学习美国高等教育研究中学术共同体集群发展的重要经验，打破当前高等教育学学者间科研合著的“小世界效应”，提升研究队伍的凝聚力和核心竞争力。一方面，要鼓励高校打破校内外界限和壁垒，组建跨学科、跨地域的研究团队，建立高水平人才、学科建设和科研能力三位一体的协同创新发展模式；另一方面，也要加大对学科带头人和高层次人才的培养力度，加强我国高等教育学术群体的建设力度，提升学术团队人员的对外学术交流能力和国际地位。
　　赵新亮，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191；张彦通，国务院参事室参事业务司司长、教授，北京　100006